苦愛のアクセル

君の2秒後ろ

愛しても愛しても止まらない

【柳生仁】Rediscover 1

*有超自然设定存在的奇怪意识流82

 






仁王雅治在某天放学后发现自己嗓子哑了。那天他正好心血来潮买了一瓶波子汽水,伴着瓶中玻璃球叮叮咚咚的声音喝了一大口之后,感觉喉咙有点儿难受。他捂着嘴,清了清嗓子,但还是不舒服。字面意思上的如鲠在喉。但最近吃好喝好睡得也好,全然没有感冒的可能。于是仁王雅治心想,或许是因为汽水太甜,齁着了。于是白狐狸眉头一皱,心里顿时也就对手里还剩了大半瓶的汽水生了点不愉快,便咣叽一声把玻璃瓶给扔进垃圾桶,然后揣着兜就走了。

立海网球部的训练任务本就繁重,今天还因为低级的错误挨了真田的训。仁王虽说并不畏惧副部长的威严,但没有人乐意被他那个面部神经完全瘫痪的家伙劈头盖脸骂一顿。本想用高糖分的不健康饮品来弥补自己一下的,没想到又适得其反。如此一来,仁王心想算了,并且终于设身处地地体会到了喝凉水都塞牙的说法。摸出手机给柳生发了条纯表情的骚扰消息之后,又揣起兜,猫着背走了。

走过一条地下通道之后,神奈川海岸的景色尤为让人眼前一亮。仁王雅治喜欢走避光便捷的地下通路,对光彩迤逦的海岸也不排斥。因此,尽管这并不是他回家的最优路线,他还是会为了这条海岸边的小道多绕点路。

他承认,自己不像他的队友们那样,有丰富的艺术情怀,和陶冶情操的美育之心。他确实觉得海边的夕阳挺好看的。但是也仅限于挺好看如此罢了。金色的海面,泛着紫红的云彩,嗯,很不错,不过也仅限于不错而已。他没法像他们的参谋,柳莲二一样摸出条纸笺,然后诗兴大发地用便携的软笔做俳句。他也不会知道《ABC谋杀案》里面有个酒吧侍女死在某个不幸的清晨,就在一个和这里一样开阔的海岸上的。啊不,他知道,他当然知道了,毕竟每次和柳生比吕士结伴从这里走过的时候,柳生都会推推眼镜,开始讲阿加莎的故事。柳生比吕士兴致勃勃地讲,仁王雅治嗯嗯呢呢敷衍地应,时不时还摸出泡泡棒吹一两个。半个月之后他们似乎发现这样尬聊也不是个事儿,仁王就也不等柳生办完学生会的杂事,转而各走各的路,各回各的家。

但不论是柳生比吕士还是仁王雅治,在这样的夕阳和海岸下的步伐总是惬意又自在。

纯当是给这倒霉的一天来点人道主义关怀吧,仁王雅治一边踩着自己斜阳下拉长的影子,一边甩着小辫子想着。

就算神奈川稍微靠南一些,可秋天一来,天黑得还是早。

等到仁王雅治优哉游哉地散步回家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黑透了。他一个人住,因此给家里汇报自己还好好活着这件事情就变得异常重要。他不开玄关的灯,也不让客厅变得亮堂,一回家包一扔就进了厨房,从冰箱的冷冻层里摸出一盘咖喱,往桌上一搁,才打开餐厅的灯准备拍照。

是的,为了证明他有好好吃饭,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一天只摄入两千大卡的营养不良人,他每天都会给家里人拍一拍,今晚吃了什么。为了和昨天的咖喱饭照片做出点不一样的效果,仁王雅治拆开一双一次性筷子,随意地搅了搅。他本想把放学路上买的波子汽水也一起拿来做拍摄素材的,可转念一想让自己给扔了,就只好作罢。今天是周三,他打开手机确认了一下,周三,是喝牛奶,黏糊糊的乳制品的日子。于是他便打开了冰箱上层,摸出一盒两个周以前就喝完了的空牛奶盒,往饭旁边一放。最后摆弄一下吸管的位置,整个晚餐的布景就算是完成了:有饮品,有饭。虽说不算特别精致,但勉强也算是一顿。

接下来,拍好照的仁王雅治便开始编写文字的部分,准备给家里人的line群组里发信息。

 “今天也是咖喱哟。因为一整块咖喱块能煮出五六人份的量……所以能吃很久。差不多该考虑换换口味了。”

这种程度的私事,柳生比吕士也是知晓的。只是他不明白,也不理解仁王雅治这么做的原因。

柳生说,他的家庭本就宽松,说好听点叫放养式,难听点的那个他没提。因此仁王雅治平时吃不吃饭,吃什么,老实说,就算特地拍了照给家里人看,也没什么必要。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挺绝情的,但这是柳生式不露声色的理解。他了解仁王,也清楚这时候再嘘寒问暖只会被他当做婆婆妈妈的唠唠叨叨。

只是那个时候正巧上课的预备铃响了,仁王得回班,就没有回答他。

之后虽然他俩之间也没怎么提到过这件事,和成千上万个随口一提的校内闲谈一样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而看着眼前正在拨弄着冰冻咖喱饭的自己,自己的手指,手指上的一次性竹筷,又想起了这个有趣的问题。

哎呀,到底是为什么呢?

仁王雅治撕下一截保鲜膜,然后把饭放到了冰箱的上层。他明天会把这份多次出演的咖喱饭作为午饭的便当,带到学校去,在天台的水箱旁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把这份午饭吃完。他一边收拾餐桌,一边回忆,在关上餐厅顶灯的那一瞬间,来了些灵感。

其实也不是什么事情。只是某一天的仁王雅治,可能因为下午多蹭了文太一包饼干吃,也可能因为只是单纯地忘记了。总之,那天晚上,仁王雅治没有吃晚饭,就洗漱睡觉去了。即便是对于初中学生而言,仁王睡得也算很早了。网球部过量的训练算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或许是因为他着实无事可做。回到家里,他的欺诈和玩笑都失去了听众,没了受理点,因此除了按部就班,像个模范学生一样做完预习和复习之外,仁王雅治着实找不到什么事情做。(或许这算是因祸得福?仁王总是还能在立海保持着一个还不错的成绩。)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可能就从这一点而言,自己应该是个十分无趣的男人。当然,也只是他自己这么认为罢了,毕竟要是对谁说起,也不会有人认为爱开玩笑、没事就喜欢捉弄人的仁王雅治同学是个无趣的家伙。

那天夜里,他没名堂地醒来了。醒了之后就开始胃痛,一阵一阵的胃痛,就像神奈川海岸旁的潮起潮落一样,痉挛似的疼痛。那时候他还睡眼惺忪地,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这么忍着继续睡了。直到第二天早饭多狼吞虎咽地给自己塞了一片面包时才反应过来,应该是给饿着了。

从此他便开始追求一种仪式感,就算不吃饭,也要装出一副吃了的样子。这样又能满足自己懒得进食的想法,也可以给心理上一点愉快的安慰。仁王雅治用手机摄像头吃的第一顿饭是从商店里买来的食物模型:一块汉堡肉,加上一碗沙拉,还有一颗苹果。这看起来很不错,至少在滤镜的帮助下能够令人垂涎三尺。于是他试着将这张假照发给了柳生,作为测试。柳生没有发现,还说他今天竟然吃得这么健康,实在是有长进了。

仁王在信息里嘿嘿笑他,说错了错了,大错特错,这些都只是假的道具而已。今天的仁王雅治也因为怕麻烦,而没有吃那鸡肋的晚餐。

然后柳生比吕士是这么回答的,他记得很清楚:

“那这么一来,仁王同学不就算是被自己给欺诈了吗?你这个人啊,我是真的弄不明白。为什么吃那么点东西,还能保持着充足的精力呢?”

仁王雅治表示有些不屑,说,柳生啊,自己哄自己高兴的事情又算哪门子的欺诈哟?噗噗,或许你可以问问丸井,他每天要吃那么多的原因,说不定就是我不动声色地偷了他的体力来哦。

接着柳生发来了一个无奈的,和仁王聊天中最常用的表情,这个话题也就这样无惊无险,毫无波澜地结束了。总而言之,尝到了些甜头的仁王雅治,便把假装吃晚饭当成了自己少有的课外活动,乐此不疲。

时间回到现在,餐厅在经过仁王的一阵收拾之后,本就没什么烟火味的厨房和餐厅,更像是从未有人住过一样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痕迹。

眼看窗外夜色已深,仁王也便顺手拉上窗帘,然后溜达进卫生间,洗漱去了。正当他在想,今天也结束得如此平凡时,仁王雅治毫无征兆地咳了起来。他咽了咽唾沫,确定是嗓子痒,不舒服。于是就从常用的药柜里翻了翻,找出瓶感冒用的糖浆,确认了保质期之后就开盖闷了一口,暂缓燃眉之急。

而到睡前,喉头的不适仍和阴云似的散不去,盘旋在仁王雅治的嗓子眼里,挠得他心烦意乱。刷牙的时候,这种不适就像是藏在齿缝最深处的污垢和蛀虫,悄悄地腐蚀着他身体中最为坚强的部位之一;而当他站在花洒底下,开始冲刷自己身体中积攒了一日的疲劳,缓解蓄势待发的乳酸作用时,喉咙里那摸不到的瘙痒就像是顺着水沿着自己身体的曲线从脖颈一路往下,到他的脊梁上盘旋,到他的胸腹中跳跃,然后顺着大腿窥视他仁王雅治的所有秘密,最后落到脚底,变成一滩水,带着泡沫被冲进地漏,进入下水道。

仁王雅治于是开始思考,或许自己并不应该将它只当做一时的不舒服,或是某种错觉来看待。

洗过澡后,站在镜子面前,仁王雅治从水雾中抹出一片清晰,与镜中的自己坦诚相待。

“我,仁王雅治,立海三年。噗哩。”

嗯,很好。他想,至少现在还是他仁王雅治的声音,并且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成为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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